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尹文超:画出一个残缺的圆

 一个女人把自己打扮漂亮了要么是为了取悦自己,要么是为了取悦别人——我觉得主要是取悦别人,一个或很多个。
其实李小X是个颇有姿色的女人,她走在街上,会有很多男人和女人看她。即便不化妆,还是会有很多人看她。
李小X有一只狗,后来她说没时间照看它,便提出要把狗送给我。我养了几天后又还回去了,原因很简单,那只狗跟李小X在一起的时候,活蹦乱跳,还经常勾三搭四的,弄得整个屋子都是母狗。到了我这里,却变成了一只性格忧郁的狗,老是睡觉,打喷嚏,看异性的眼光都是懒洋洋的,像那些性格破产的男生。
李小X是我的小学同学,个子不大,年龄和我差不多。如今她正值壮年,和中国历史上很多著名的小寡妇一般大。有一段时间,她在微信上对我不闻不问的,让我很郁闷,严重影响了我的茁壮成长。没成想她今天突然打个电话给我说,介绍个人间极品给你认识。
我于是风风火火出去了,结果我还是迟到了。为了表达我的歉意,我说,我请你们吃饭吧。
我其实只是来看看人间极品长什么样子,纯属观赏,无半点非分之想。等吃完饭人间极品不管约我们看电影还是逛街,我大概都不会怎么感兴趣。
吃饭的时候,我才发现,居然有这么爱吃甜食的人间极品。李小X在一旁笑得春光灿烂,趁着极品上洗手间的工夫,她悄悄问我:怎么样,不错吧?

李小X笑起来很好看,那种风韵有点像我妈。我妈年轻的时候是很漂亮的,我看过她很多年轻时候的相片,笑得像一朵嚣张的木棉。而我像个豆芽,虽然是个秀气的豆芽。一直到大学,很多人都还会误认为我是高中生。我妈年轻时候很少有机会穿裙子,那个年代很保守,女人都怕被人看出来是女人,而刻意把自己打扮得像个男人似的。因为大好的青春被浪费了,为了补偿,我妈现在很会打扮自己,让我格外感叹。
大概还在读高中的时候,我妈就表达过希望我今后跟李小X结婚的想法,虽然她不赞成我早恋。我跟李小X其实算是门当户对,双方父母的关系都不错
,彼此知根知底,家庭经济能力相当,谁也不必高攀谁。每次考试结束,我妈看完我的成绩单后,都会不经意地问我:李小X考了多少分?
但我跟李小X是不可能的,我跟人间极品也是不可能的,我跟谁都是不可能的,我知道。
十多年过去了,李小X在化妆的时候仍然不会避讳我。看到她上妆和卸妆,我也隐约知道了没有粉黛的脸将会是什么颜色。这些是别的男人们看不到的,但我可以几百次地看李小X卸妆。
有时候我和李小X会有同样的迷惑,为什么要给别人展示一个看起来完满的自己。我知道,如果非要强行画一个圆,这一笔画出去也是一个委屈的完满。(本文作者:尹文超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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